Beautiful_Spider

【结契】月台上碰面🚉(四)

BY:Beautiful_Spider

CP:主结契,微寻雨

*全文8w+

*文中的学校以及地点皆为虚构


是同一个故事的上篇和下篇。

《月台上碰面》是上篇,第一人称;《月球上碰面》是下篇,第三人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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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我将羲承送去艺院后,自己也到了学校。我低头看了眼时间,7:20。这学期第一次来这么早,让善禹和成训知道了能把他俩吓死,一定会边捂着嘴边装做吃惊状阴阳怪气说着:“真是没想到,大少爷居然不睡懒觉了~!”

 

我抬手打了个呵欠,打算去食堂吃点早饭,好巧不巧在一号取餐口看见了个熟悉的身影...

 

“真稀奇,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善禹端着盘子用玩味的眼神上下扫视我,我被他瞄得不舒服,不耐烦地回道:“彗星要撞地球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行吗?”

 

“不对劲。”

 

他突然凑近我,用鼻子用力嗅了嗅。特别像出来觅食的狐狸,我说真的。

 

“你这香水味我没闻过,Selena也不喜欢这种香味吧?”

 

额,让我想想。

 

“你迟疑了!迟疑一秒都是有鬼!哈~我要告诉Selena你和别的女人共度良宵!”

 

“我求你了大哥,别把我想成采花贼行吗?”

 

我低头闻了闻,果然有一股薄荷冷棉的味道。思索再三,决定还是对善禹和盘拖出。

 

“你昨天晚上和羲承哥在一起啊。你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也就见过几面吧?”

 

这小子又八卦了。

 

“自然而然就熟了呗,一见如故的感觉你不懂。”

 

“喔真是了不起,你可别有了新欢忘了旧爱,我和成训可是会抱头痛哭的。”

 

“想什么呢,你和成训是我永远的好哥们。”

 

我用拳头轻锤了一下他的肩膀。

 

就在我俩打闹的当头,一个熟悉的女声在背后叫我。善禹往我身后看了一眼,立刻端着盘子就近找桌子坐下来闷头开吃。我本还在想他什么时候这么热衷吃饭了,难不成是他前段时间结的冤家,唯恐避之不及。但我仔细一琢磨,和我熟络的女同学里应该没有会和他结梁子的吧...回头一看,瞬间被钉在原地。

 

“Selena,早上好啊...”

 

我抬手挥了挥,脸上挂起僵硬的笑容。

 

“今天晚上Henry邀请我们去参加聚会,我答应了他。你应该没事情吧,如果可以的话晚上八点半来我家接我,我们一起去。”

 

她走过来用手轻轻弹了弹我肩膀上的灰尘,然后侧头吻了一下我的脸颊。我甚至用余光扫到善禹看到这一幕后被噎到狂喝牛奶的情景。

 

我回吻了她,也在脸颊上。

 

“今天的黄油牛角包还不错,推荐你吃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晚上见。”

 

“嗯,晚上见。”

 

Selena走后,我灵魂出窍般挪动到善禹桌子前,怅然地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用能把桌子砸塌的力度“轰”地趴到上面进入了消极模式。

 

“哎哎哎哎哥你看着点,别把我牛奶弄洒了!”

 

善禹嫌弃地把我的手挪开后,接着把饭吃完了。见我状态不对,开口调侃道:

 

“怎么,不想去?”

 

“不想去...我晚上想健身来着...”

 

我像蔫了一样把头埋起来,说话有气无力。

 

“不想去刚才为什么不直接拒绝她。自作孽不可活啊~自己多多加油吧小哥哥。”

 

“我担心拒绝她她会不高兴,唉。”

 

“......”

 

我听到善禹叹了口气,端着空盘子离开了。

 

 

 

 

 

晚上九点我和Selena到达Henry的别墅门口,隔着门就已经能听到里面喧闹的声音。我拉了下门把手,果然没关。门口有一对情侣倒在地上接吻,周围是撒了一地的啤酒与连同盘子一起打翻的爆米花。我皱了下眉,牵起Selena的手向里面走,同时小心避开了地上零星分布的液体和食物残骸。

 

扫视了周围,熟悉的人不多,大部分是在先前参加过的聚会上有过一面之缘的萍水之交。我礼貌性地和他们一一打过招呼,并在途中接过一位兄弟递过来的慕尼黑皇家。

 

Selena和她的姐妹们坐下来开始聊天,内容大概是谁和谁谈恋爱了,哪个明星又出八卦了。我和她们打了照面,之后趁她们热聊之际,一个人在二楼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来,这个房间暂时只有我一个人,可能是房间里娱乐设施寥寥也过于老旧,只有一台看划痕和风格像是上个世纪末的黑胶唱片机。用食指在上面轻轻地扫过,没有灰尘,看来有及时打扫卫生,不错。

 

我去书柜上浏览着房主收藏的唱片,最后选了一首蕾哈娜12年发行的专辑。如果说原因的话,嗯...我喜欢《Loveeeeeee Song》这首歌。

 

像是对待易碎品那样,我小心翼翼地将它从一列唱片中抽出来,安放在唱片机上,简单调试了一下,便开始播放。

 

关上灯,走回沙发,选了个舒适的角度坐了下去,将自己陷在沙发里。

 

黑暗中,音乐的旋律像一条蛰伏但温驯的蛇,我感受到它在我身旁辗转盘旋,带来沙沙的细微噪动,猩红的蛇信子时隐时现,它露出獠牙,但我清楚这不是示威,也不是引诱,它只是用危险且反光的暗色蛇鳞筑起一道保护屏障。室内布满惰性气体,不会和外面的活性因子发生反应,我不希望有人涉足,就像我压抑已久的本性。

 

我有点厌倦了永无止境的社交,仿佛几具陌生的躯体靠在一起冰冷地舞动,毫无生气。它把我身体里的每一滴血榨干,直到体液里只残存着电解质水分。有人在抽取它,但无人向内注射。我的躯体逐渐瘦削,露出包裹在皮肤肌理下的骷髅骨头,形同枯槁。如果这是精神鸦片,那为何除了对我养分的蚕食以外,感受不到任何饮鸩止渴的快乐。

 

就像此时,我察觉到了有人正在靠近这个房间,音乐给我的庇护不复存在,我只能调整姿态再次戴上面具,投入到新一轮的虚与委蛇中。

 

“对,就是这个房间。”

 

“你听力真厉害,楼下那么远就能听见。我还得走到门口才知道放的什么歌。”

 

“我们要敲下门吗?里面可能有人在休息,虽然我看关着灯。”

 

接着是几声清脆的手指撞击木板的声音。

 

我做好了放弃挣扎的准备,用手按了按太阳穴,起身走到门口把门打开。

 

......

 

“综星?”

 

“Jay,你小子也来了!?”

 

老天,这实在是今晚送给我最棒的礼物。

 

羲承与Jake站在我的面前,两个人纷纷露出惊喜的神色。

 

“我都忘了你和Henry也认识了,那怪不得,哪次聚会能少了你啊?”

 

我一边调侃Jake,一边把他们二人引到沙发上坐下。

 

“就你自己吗,Selena没和你一起来?”

 

“她和她的姐妹们在聊天,我就不过去打扰了,也没什么共同话题。”

 

我出去拿了三个玻璃杯和一瓶Black Velvet,分别给我们三个人倒了半杯。

 

“这首歌是你放的吗?”

 

羲承问道。

 

“嗯,怎么,哥觉得还可以吗?”

 

“那个,我,我特别喜欢,喜欢到蕾哈娜的所有歌里这首能排前三的程度。”

 

他有点小小的激动,在沙发上坐不住似的挪来挪去。

 

很可爱。

 

“哥喜欢听这一类型的歌吗?”

 

“还好,我其实什么类型都会听。R&B和流行会偏多一些。”

 

他好像非常喜欢音乐这个话题,眼睛亮亮的。

 

“说到这个,你们去没去看3月份Ella Mai在洛城的演唱会,真的是legend。”

 

Jake也来了兴致,喝了酒后语调逐渐高昂。

 

“我没去,当时忙着做项目呢。不过她的《Trip》和《Keeps On Fallin’》真的不错,我前段时间还拷到车载音响里了。”

 

“我也没去,下次有演唱会的话我们可以一起。”

 

“那我到时候就只叫羲承哥了,你想来的话自己开车跟在我们后面吧~”

 

“你们俩骑自行车我也要坐在车筐里,休想让我自己去。”

 

聊天带来的轻松氛围让我逐渐放松自己紧绷的身体,我打开肩膀,闲适地向身后倒去。双臂在跟随上身倾倒的过程中不小心接触到了羲承放在沙发靠枕上裸露的手臂。Jesus他今天穿的是短袖,而我刚才因为饮酒的燥热也把袖子挽了上去。所以,是肌肤碰到肌肤了...

 

我暗暗在心里感受着从手臂上传过来的冰凉细腻的触感,不久后突然意识到他的体温相比起正常饮酒的人来说有些偏低。我想看一下空调设置的温度,抬头才发现Henry家安装的是中央空调。

 

“你胳膊有些凉,觉得冷吗?”

 

我脱下外套将它披到羲承肩膀上。他有些惊讶,用手抓了一下我外套的衣领,微笑着和我说谢谢。

 

“其实还好,我的体温天生就很低。”

 

话刚说完,他抬起手向我头伸过来。我紧张的心快跳到嗓子眼了,整个身体里回响着心脏震动的咚咚声,五感全部聚焦体内,外界的一切声音仿佛被隔绝。我紧闭嘴用鼻子深吸了一口气,瞪大了双眼看着他。

 

“彩带。”

 

他将一小片红色长条纸屑从我头发上拿下来给我看。

 

“应该是刚来那会儿在楼下被他们撒的,不过弄这么多彩带我看家政保洁到时候有的收拾了。”

 

我万分庆幸房间里的光线不是很明亮,因为我意识到了自己的脸正在发烫。

 

就在我又将自己置于诡异又轻飘飘的氛围中时,房间的门突然打开了。Selena走了进来,后面还跟了几个她的姐妹,不过就脸色来看,我觉得她大概是不太高兴。

 

她露出惊讶的神色,瞪大了双眼,估计没想到Jake和羲承也在里面。

 

“我说怎么这么久找不到人,原来在这遇上知音了。”

 

Selena双臂抱胸,极具压迫感地站在我面前。我很少被人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这让我感觉自己被压制和看低。像临行前被狱卒按在断头台上,卑躬屈膝地低着头下跪。面前是举着砍刀的刽子手,或是高高悬挂的绞刑架。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一种我将要被审判的错觉。

 

“我们一起来的这儿,结果就是你把我自己扔给我的朋友们,然后连续一个小时玩失踪。她们如果没见到你还好,非常抱歉的是见到了。所以你甚至连陪我在她们面前演一下都不愿意吗?我们两个是开放关系的情侣吗,来到聚会就是为了各玩各的?”

 

我回避她咄咄逼人的语气与眼神,一种被当众羞辱的耻辱感在我心里迅速蔓延。我仿佛被痛苦的回忆拉扯到了懵懂无知但又敏感脆弱的童年,隐私和伤口被父母像游街示众一样拎出来给各路陌生朋友和亲戚展示。我不认为这是什么谈笑的资本,或者是表示亲昵的健康方式。我只知道这让我充满羞愤与痛苦。

 

“这是怎么了,你先别生气。我刚过来的时候看见Jay一副很困的样子,他之前可能一直在睡觉。他你也是知道的,不睡觉就会死,所以也不是故意不去陪你。”

 

Jake开始打圆场,拉Selena到沙发上坐下,给她倒了杯酒。

 

“你留在这,我们剩下的时间一起玩不就好了吗?那边的女士们也过来坐啊,我给你们找椅子!”

 

Jake出去和那群女生一起找椅子了,所以现在房间里只剩下我、羲承还有Selena。

 

“你就没什么话想说吗?”

 

她的语气稍有缓和。但我已经没有力气去回复她了。

 

羲承在旁边一直用担忧的眼神望着我,我现在却希望他是在房间的外面,而不是待在房间里来目睹我和Selena这一场无聊又鸡飞狗跳的闹剧。

 

面对她的提问,我一直保持沉默。眼见她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最后她终于将手上的杯子一摔,哭着跑了出去。

 

我像得到解脱一样,长舒一口气。

 

“你不追上去吗?”

 

羲承在我旁边问道。

 

“算了,我和她现在都需要冷静一下。”

 

我拿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饮而尽,酒精在胃里炸裂开的感觉暂时麻痹了我的神经。我捏了捏羲承握紧的双手,意图告诉他我没事。

 

“我先走了,你和Jake玩得开心。”

 

羲承欲开口说什么,我阻止了他:

 

“外套先不用还我了,你穿着吧,别感冒了。”

 

我起身就往门口走,在出门左转的时候撞到了搬椅子回来的Jake。

 

“你要走?Selena呢?”

 

“我俩都走,你们好好玩吧。”

 

“诶?什么…那你回家之后给我发个消息啊!”

 

我给他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就出门离开了。

 

百无聊赖但又不想回公寓的我来到环城公园里的小路上散步,一边走一边陷入了思考。独自一人的时候特别适合想通一些事情,这是我人生前二十年来得出的经验。

 

我确实是喜欢Selena的,她漂亮,大方,学习优秀,家室优良,并且还很喜欢自己。看上去这就是最优解了。

 

河边上的座椅上有对情侣在打闹,女生挽着男生的胳膊,头靠在男生的肩膀上,用着甜到发腻语气撒着娇。男生宠溺地一笑,伸手掐了掐女生的脸颊。他们十指紧扣着,甜蜜地看了彼此一眼,然后开始接吻。

 

这是我想要的吗,这是我喜欢的恋人吗?每天谈论吃喝玩乐,每天在琐碎的共事和无微不至的照顾中度过。我不觉得这是一种亲密,更痛苦的,这是一种裹挟。

 

Selena笑起来的脸很漂亮,她身材高挑,手指纤长,非常适合弹钢琴,在舞台上表演的她像个公主,优雅又高贵。她学有所成,家世显赫,走到哪都是万众瞩目的焦点。朋友们都认为我和她门当户对,郎才女貌,但其中滋味也只有自己知晓。

 

我忍受不了聊到三句就走到死胡同的话题导向,或许是自己太古怪,又或是太偏执,总是渴望有人能机灵地跟上自己风一样逃窜的思维,又或者更单纯的,我只是希望有人能彻彻底底的,用最纯粹的心去接受一个空洞的自己。有时候经常会想,没有了家世,没有了金钱,没有了聪明的脑子,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周围比自己优秀的人多得数不过来,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来爱自己呢。

 

晚上气温有点转寒,夜风刮过河面带起一阵涟漪,我被寒冷气流冷吹得瑟缩了一下,将手揣进裤子口袋里。

 

我打开手机,点开那个社交软件里熟悉又陌生的头像。

 

聊天界面里的对话框只有一个:

 

Bambi_已同意将您添加为好友!

 

空白整洁的页面上占据大部分面积的是洁白的背景底色,只有那条提示添加好友成功的消息条孤零零挂在最上面,就好像我与羲承相识这些时间以来对他的了解一样,简短而空白。或许每个人都有幻想的权利,初遇之时总是把自己当成小说家,明明完全陌生的面孔和经历,却愿意一厢情愿地构想出另一个完美人生,到头来才发现对方只是活在自己的虚构里,从未走出到现实。

 

犹豫再三,我最终还是在对话框中点开输入法。

 

我被夜风吹的有些发抖,手指在屏幕上误触了好几次。

 

在点下发送的那一刻,我好像得到解脱,又仿佛被拉入另一个无底深渊。

 

 

 

 

 

 

“哥,你觉得爱是什么?”

 

......

 

“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他很快回复了我。

 

这八个字突兀地出现在了我的屏幕上,看得我心脏漏跳一拍。他总是能说出一些让我卸下防备的话,或许不是他话语的功劳,而是他本身有一种魔力让我向他展开真实软弱又痛苦的自我。

 

“没有。”

 

“要聊聊吗?”

 

“......好。”

 

“让我想想,你这个问题还真有点把我难住了。嗯......我觉得,爱大概是一种,能力吧。”

 

“能力?”

 

“是不是有点难理解,我想想怎么解释。就像有的人天生擅长运动,有的人擅长画画,有的人做事非常细致,有的人思维活跃,天马行空。这些都是一个人与生俱来的能力,是他独有的天赋。而天赋也有高有低,有的人可以修炼到顶级,成为世界级大师,有的人却蹉跎度日,浪费天赋,最后泯然众人。将天赋转化成自己身体里的一部分后就成了能力。爱也是一种天赋,有的人天生擅长爱,有的人自出生以来就立足于爱的盲区。而那些拥有爱的天赋的人,在成长的旅途中,一部分人努力修炼,将自己变成爱情专家,让每一个遇到他的人如沐春风,而一部分人在碰壁之后逐渐麻木,爱的能力半路夭折。”

 

“那我应该就是...出生以来立足于爱的盲区的那类人吧。”

 

“看起来确实心情不太好呢,有什么想不通的事情和我讲讲吧,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

 

“我对我的人生很迷茫。我总觉得自己一直在追寻什么,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甚至对我来说这成为了一种执念。所以直到现在为止,我的人生过得很混沌,也很空虚。”

 

“确实,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活着找个理由。”

 

“哥的理由是什么?”

 

“我吗,大概就是我对周围所有事物的爱吧。”

 

“爱吗......怎样才能感知到爱呢?”

 

“可能我从小就对自己的情绪比较敏感,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非常依赖这种情绪反哺的感觉。但当我有一天发现过载的感情会让我深陷痛苦之后,我就决定舍弃一部分了。如果想要感知到爱,等到你遇见一个懂得爱的人,自然就会感觉到的。她会慢慢教给你,让你看清内心空洞的那一部分,然后帮你填补上。”

 

“好像互补人生......我的意义将由另一个人的爱赋予。”

 

“笨蛋,意义不是任何人赋予的,而是自己去发现和创造的。”

 

“会有这样的一个人出现吗?”

 

“说不定这时候上帝无聊在人间巡逻,发现一个善良又美好的男孩陷入迷茫了,第二天就奖励他一份真爱了呢?”

 

黑夜里手机屏幕闪动着白色荧光,我看着羲承传送过来的最后一句话,嘴角提起微笑,眼眶却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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